成长

韩语15-1BF 杨苓靖

空荡的长廊回荡着我刻意放轻的脚步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。我握住冰凉的门把手，缓缓按下，门渐渐打开，入眼便是刺眼的阳光和晃眼的白色，我的大脑一阵眩晕……

我们家，到了最难熬的时候……

爷爷重病，爸爸失业，妈妈的临时收入越来越少……家中每个人的肩上，心上都压着千斤重担……

眩晕感逐渐消失，我看见消瘦的老人，静静躺在病床上，挂杆上挂着四个药瓶，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滴在我的心上，把心灼烧得生疼。一根塑料软管伸进被褥，引出一股一股涓涓流淌的淡黄色的肺水。我静静坐在床边，盯着塑料袋中的液体平稳却迅速上升，思绪再一次飘远……

小小的我，最爱坐在爷爷自行车的后头，跟随他一起四处玩耍。叛逆的我，故意加快步伐，将爷爷远远甩在后面，只为了少听几句念叨。高中晚自习之后，打开校门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爷爷的眼神……温柔又慈爱……

我仿佛切实感受到了温暖的目光，回过神，爷爷静静的看着我……目光温柔又慈爱……脸上一片湿润，爷爷枯瘦粗糙的大手为我抹去泪水，嗓音虚弱沙哑：“乖乖，别哭，爷爷没事。”

我陪着爷爷聊天，聊了很多很多，谈天说地，聊学校的趣事、聊我的表现，从现在聊到过去，从现在聊到永远……我感受得到，爷爷慈爱的视线，从未从我身上离开，无论是近在眼前，还是远在天边！

他笑得很开心。不仅仅是爷爷，爸爸、妈妈、奶奶 无论在怎样困难，在我面前，他们永远是笑着的！不是苦笑，不是假笑！是发自内心的，真实而又浓烈的喜悦，只因为在他们心中，我就是他们的骄傲！

或许，我应该伤心，但是，现在的我内心十分平静。因为，我该长大了。

厕所里，堆着一盆脏衣服。有爷爷的、爸爸的、奶奶的、还有……我的。白天，我主动想要清理那一大推衣物，但是奶奶坚决的拒绝了我。我看着熟睡的奶奶，蹑手蹑脚的爬下床，轻轻关紧门，打开昏黄的灯，任哗哗的流水声融进深沉的夜色。

当我拖着困倦的身体，准备躺上柔软的床大睡一觉，但东方的天边已泛起鱼肚白。我一怔愣，转身走进厨房，架锅开火烧水……将热气腾腾的早餐盖上盖子。

在奶奶醒来之前，我又小心翼翼的躺回去，陷入沉睡。昨晚……只是场梦……

我在奶奶惊喜的感叹中醒来，“这是谁做的！乖乖，是不是你！”我揉着惺忪的睡眼，迷糊地答道：“谁知道呢，是田螺姑娘吧！”

迷蒙中，幼小的我，趴在桌子边上，望着丰盛美味的早餐，傻傻的问奶奶：“奶奶，你说为什么我每天一大早起来就能吃到好吃的早餐呢？”奶奶一边帮我和爷爷倒豆浆，一边笑着说：“谁知道呢？是田螺姑娘吧！”后来，我渐渐明白，我们家有一位田螺姑娘，她并不年轻，也并不漂亮，但是她却又世界上最灵巧最能干的手……

如今的我，站在疾驰的火车上，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速掠过……一滴泪滴落在屏幕上，晕开……我毫不在意的拭去。春暖花会开，乌云散，艳阳出，我不会哭，因为我已经长大……